[内容简介]

　　刚刚到东升[DongSheng]市能源总局上任不久的温朴在立足未稳之际，就面临着能源部直属的烂摊子东北安装公司需要选址整体搬迁所掀起的巨大的机遇和挑战。

　　以部里的领导总工程师水依为代表的三路人马，对于搬迁的选址问题各怀心事，纷纷明里暗里支持自己属意的搬迁地点，并施展各种手段进行争夺。温朴在这场争夺中则表现很低调，不仅不主动争取，甚至一度往外推，最后的结局究竟如何？

　　[上期回顾]

　　丛德成得知，自己被水依带去老水手俱乐部消遣时，被水依偷偷录像了。他焦急地找到温朴诉苦。

　　水依的车下了高速公路，奔向东升[DongSheng]南收费站。

　　水依今天是应市长[ShiChang]劳家奇之约来东升[DongSheng]看地的，肩上挑着的事儿[ShiEr]从大面上说不是什么[ShiMe]秘密，但此次行程也不宜公开张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不仅没有[MeiYou]惊动温朴等能源总局的人，昨天还把劳家奇打算派车来京接他的好意谢绝了。

　　市里来接应水依的车，早就候在了高速公路收费站外的安检岗前，见水依的车一出来，立刻有人上前打招呼。水总辛苦。接应的人在车窗外说。水依没吱声，点点头，挥手示意马上走。

　　车过四眼桥交通岗，右拐上了布景琛街，行至六乐路口东拐，水依眼前就出现了一大片空地。

　　空地上尽管还有碎砖烂瓦破门窗之类的建筑垃圾，但似乎已经没有[MeiYou]了住户，水依认为这块地基本上算是规整出来了，正如劳家奇在电话里所说，政府已掐地在手。水依今天就是[JiuShi]来实地勘察这块被劳市长[ShiChang]称为黄金地的裸地。

　　再说水依这边的情形，虽说还不明朗，但他知道跟自己较劲的S和J，现在也没什么[ShiMe]显眼的推进动作，大都是停留在吃吃喝喝送送这种常规操作上，硬件方面基本上都是在空谈。于是水依就盘算着在这个拉锯的关口脱颖而出，以强势的东升[DongSheng]地证来压倒那两个竞争对手，并且已与劳市长[ShiChang]研究出了具体行动方案，就是[JiuShi]等水依实地考察过东升[DongSheng]地源之后，回京伺机直面部长汇报，并千方百计说服部长也亲临东升[DongSheng]实地考察一下，一步步推着部长的感觉往东升[DongSheng]这边靠，一旦部长把那两个地方撂荒了，东北安装公司搬迁东升[DongSheng]一事，就有可能不再是纸上谈兵的过路话。

　　中午，水依和劳市长[ShiChang]一起用餐。劳家奇问：水总，你那边的阻力排除得差不多了吧？丛厅长的那个调研报告，也不知弄到什么[ShiMe]程度了。

　　水依道：丛厅长那里你放心，问题不大，相信他会为东升[DongSheng]使劲的。

　　这就好。不过……不知另外那两家，在土地支撑上有没有[MeiYou]什么[ShiMe]大手笔？劳家奇忧心忡忡地问。

　　水依说：就目前情况看，似乎各方面都没有[MeiYou]咱们[ZaiMen]做得深，做得细。下一步的关键，不在丛厅长那里，我回去抓紧把文字、影像等相关资料交给丛厅长，让他往调研报告里那么一加，他的作用就基本告一段落了，接着就看我能不能说服部长过来走走，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步骤。劳家奇思忖道：要是这样……就隆重了，水总。

　　茶香又从泡杯里溢出来，劳家奇把玩着杯盖说：温局长这人审时度势，口味能咸能淡，肚子里撑得开船，日后的发展势头和空间，我看不是一两条胳膊就能够得着的呀！

　　水依先是沉默，继而同感道：我视野里当过首长秘书[MiShu]的人不少，可是像温朴这样能上能下、能左能右、能里能外，纯秘书[MiShu]出身的年轻局级干部，我见过的还真不多，能耐人啊，他算是修炼出来了。难怪有人说秘书[MiShu]一旦得了势，就是[JiuShi]火箭升天啊！

　　劳家奇道：水总，我发现做过大领导秘书[MiShu]的人，下来当官后，做事说话的思维方式，跟咱们[ZaiMen]这一路实干上来的领导不大一样，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总之观察事物、处理问题的节奏不合拍，步子不跟点儿，总是觉得别扭。水总你跟温局长接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知有没有[MeiYou]我这种感觉？

　　水依说：出色的秘书[MiShu]带领导走，庸俗的秘书[MiShu]跟领导跑，这就是[JiuShi]我对好秘书[MiShu]和庸秘书[MiShu]的感觉，劳市长[ShiChang]。

　　劳家奇道：唉，说一千道一万，我想在咱们[ZaiMen]合作这件事儿[ShiEr]上，要是能借上温局长一臂之力，那就锦上添花了。

　　水依无奈地笑笑：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多磨的事儿[ShiEr]。依我看，温朴在这件事儿[ShiEr]上紧闭双唇，就是[JiuShi]对咱们[ZaiMen]的最大支持了。劳市长[ShiChang]，想求他一言不易，他哪能轻易去得罪另外两路人马呢？

　　水依再次张嘴时，就把话岔到了老水手俱乐部，他说等哪天劳家奇有闲工夫了，大家再去老水手俱乐部转转。

　　水依赶回北京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了。之前在高速公路上，他前后脚接到了京城里两家房地产开发商打来的电话。

　　今天来东升[DongSheng]看地这件事儿[ShiEr]，水依出来前，分别跟他们打过招呼，此举一来吊开发商胃口，垫高准入门槛，逼迫竞争者到时大方出手；二来给开发商提个醒，能不能拿到东升[DongSheng]项目，这要看他们在打理细节上怎么出彩，如果利益返点力度不够，仨瓜俩枣地往外出手，水依会认为那是随便打发街上的叫花子，到头来怕是沾不上东升[DongSheng]的边。谁条件优厚，就跟谁合作，这是水依不变的合作理念。

　　然而不能同时一地见两家，水依就先定了一家今晚见面，约在唐皇会馆见面，另一家推到了明天晚上。

　　水依今晚约见的这个开发商，人称张总，他曾带张总去过老水手俱乐部。

　　见面差不多有三个小时了，张总的舌头总算是碰到了东升[DongSheng]的那块地。水依拿着劲说：宝地一块。

　　张总笑笑道：不瞒水总说，前几天，我去东升[DongSheng]看过那块地，确实让人心动。张总悄悄去东升[DongSheng]看过那块地，这个水依没有[MeiYou]预料到。

　　话一入正题，张总就心神不定地说：到现在还不知道东升[DongSheng]市到时在那块地上能优惠到什么[ShiMe]程度，政府的协作文件和精神，就是[JiuShi]咱们[ZaiMen]的效益啊，水总。他们让利多，咱们[ZaiMen]获利自然大，回头感谢劳市长[ShiChang]也能把手敞开了。

　　水依一听张总这么讲，话也就往明处挑了，说：劳市长[ShiChang]那里，你不必多操心，我们今天交流得不错。把开发资金准备足了，这是你张总要做扎实的事儿[ShiEr]。

　　张总缓口气，夹了一片绿菜叶，放进嘴里嚼着说：水总，你部里已经决定选择东升[DongSheng]了？

　　水依心里有数，明白张总这话往部里迂回是什么[ShiMe]用意，他要看看自己有多大胜算。水依想让张总吃下定心丸，于是语无破绽地说：不出意外的话，我想就是[JiuShi]个时间上的事儿[ShiEr]。还是说说那块地吧，张总。地你也看过了，你是行家，讲讲有什么[ShiMe]问题吗？

　　张总干脆回话：很理想，很理想呀，水总。张总这话虽利落，但水依觉得张总并没有[MeiYou]把自己给他的定心丸咽下去，定心丸还在他喉咙那儿悬着。

　　水依只好摆出一副不辞辛苦的表情说：看来往下，我还得各方各面加大公关力度呀，张总。张总道：水总辛苦。话音未落，手机响了。

　　张总站起来，掏出一个信封随便往水依面前一放，说：不好意思，水总，我出去接个电话。这就是[JiuShi]潜规则，静音出货，人离现场，方便收取。

　　张总离开后，水依拿起信封，一捏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一串钥匙，便展开信封，看写在上面的地址：嘉爵花园10号楼3单元801室。

　　水依当然知道嘉爵花园在哪里，它位于北京东南方向，夹在四环与五环之间，同时他也明白，有关这套房子的产权证件等相关东西，这会儿就摆放在801室内某一显眼的地方，这也是潜规则做法。